宣兆几乎没有做过这样平和的梦,风吹来,他有些冷,下意识地往岑柏言怀里缩。
岑柏言是热源,宣兆靠他越近,就越是觉得温暖——
叮铃铃!
叮铃铃!
紧接着,梦境一转,急促的电话在临海别墅里响起。
这个梦境宣兆并不陌生,已经重复了千百万次,他身边没有岑柏言,他像一个旁观者,看着宣谕翻身下床,走到了大厅,即将接起电话。
别接,别接,别接!
求你,妈妈,求你不要接!
他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,喉咙化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洞,徒劳地张着嘴,却发不出一丝声音,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宣谕拿起了听筒。
“我找万千山,他是我爸爸。”
“对不起对不起,孩子不懂事,胡说的。”
“没有胡说呀,爸爸说可以这个电话找他的,我找我爸爸。”
听筒里这段对话就像是卡了带的老式录音机,循环往复地播放着,继而画面快进到高速路、雷电、暴雨、起了火的车、压着腿的树、外公被焚烧到扭曲的身躯、妈妈绝望的眼神.
无数尖锐的喊叫争先恐后地响起,宣兆额头上满是冷汗,在黑暗中倏然睁开了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