龚叔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,宣兆笑着摆摆手:“你放心,那家人还没死,我怎么能先死呢?”
他是为了仇恨活着的,他的外公、他的母亲、他的腿,他要他们一一偿还。
宣兆面色温和,眼底却是深入骨髓的寒冷。
手机突然一震,屏幕显示发来消息的是“柏言”。
龚叔看见宣兆身形明显一顿,眼里的坚冰一寸寸地碎裂,一直波澜不惊的神情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变化。
而后,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悲哀的表情,垂眸说:“叔,我难受,好像有把刀子在剜我的肉,我复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过。”
龚叔在心中叹气,他一开始就知道,少爷是在养虎为患,迟早有天这把火会烧到他自己身上。
“他是好孩子。”龚叔说。
宣兆在这个冬天第一次感觉到了难以忍耐的寒冷,他拄拐的左手微微颤抖,右手捂住了脸颊,良久,才低声说:“可我不是。”
我也想做一个好孩子,我也想去爱一个好孩子,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。
“叔,你有糖吗?”宣兆突然问。
龚叔万分诧异,少爷是从来不碰甜的东西的。
宣兆说:“前边有小超市,我去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