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慕听完,觉得自己白活三十岁,还不如十八的小孩通透。
他苦笑着接过了琵琶,横抱着坐在楚怀旁边。
不需要谁说什么重新开始,更无需指挥统一节奏,他指尖轻挑,跟上了楚怀熟悉的旋律——
归来见天子,天子坐明堂。
策勋十二转,赏赐百千强。
长达十年没能奏响的乐曲,在辉煌明亮的维也纳音乐厅磕磕绊绊的流淌。
对他们而言,这不是什么保家卫国悲壮史诗,而是一个温馨家庭相聚的旋律。
他们在每一个节日弹奏,在每一个春天弹奏,在每一次父母慈祥凝视中弹奏。
这是他们与生死相隔的故人,尚存于世的温暖回忆。
木兰琵琶的合奏,比起钟应听过的楚慕单独演奏,更加和谐。
姐弟俩的指法,说不上精妙绝伦,可他们怀揣的情感,远远超出了一首诗能够承载的重量。
他们弹奏的《木兰辞》,并不是为了获得谁的认可,是为了这一生见过与没见过的家人,找回流逝在时光里的声音。
散了场的音乐厅,留下了空荡荡的观众席。
却也留下了一些看不见的身影。
钟应想,如果世上真的存在灵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