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男孩又问,将啃到一半的饼干递到男人嘴边,“爸爸吃。”
男人努努嘴,将饼干推开,将头缩进夜色里,“妈妈嫌我穷,嫌我要不到工程款,所以不要咱们了。”
“爸爸为什么穷?”
“因为爸爸没本事。”
“爸爸为什么没本事?”男孩穷追不舍。
“因为爸爸穷。”
男人勉强一笑,又把话兜了回来。
尧青晃了晃身,门卫在催,稀稀拉拉的游客都在往外走。
但耳朵仍向着那对父子。
男人问:“后悔有我这个爸爸吗?”
男孩举着饼干,大眼澄亮,“不后悔。”
不后悔。
尧青叹了口气,朝南山望了一眼。南山墓园就在半山腰上,某人的墓就在那里。
说起来,自上回吃鱼过敏时扫过一回墓,尧青许久没去看过他了。
他大概不知道,短短两三个月,他和尧桂玉这个苦苦支撑的小家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。
可转念一想,知道了又怎么样?就算他活着,明白了他们母子的艰辛,他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。
还是和当年一样,一字不留地远走高飞,留下厚厚一沓借条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