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车,先把后排的一大把气球扯过来,一股脑儿地塞给她。他骨子里有点浪漫主义,必要的时候心思可以比往常细腻,就好比记得她喜欢气球。不过又是花又是气球,总透着种献殷勤的意思。
他脑袋里虽然塞着各种各样想要亲近的小心思,但当下最紧要的,还是思考该怎么道歉。
道歉对他来说等同于割肉削骨。小时候他把陶家岭的玩具给拆得装不回去,陶家岭哇哇大哭,他一声不吭买了好几个赔他,可一句“对不起”死活说不出口,他那张嘴尤其金贵,仿佛得按字数收费。
不止是道歉这回事儿,在他的想法里,能用钱或物质解决的事情,他尽量地就不劳烦自己动手动口。
他还记得在餐厅那次,合同签成之后的第一次见面,他冲倪末说过一句气话:“既然这么笨,干嘛要占用名额?”
倪末考了三次才上,当时她听见这句话,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刻想要揍他。反正他现在回想起来,都有点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帖子。
不过这一回,他仍然不打算开口道歉。气球当是赔礼,多少有点轻了,而且这事儿也没法用金钱解决,他想来想去,想不出合适的解决方法,最后默默叹口气,那就只能用身体了。
他沉默了一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