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口直点我名,自然十分令人意外。
小锺,是我!
姚瑞峰……?
突然被那名字启动的,不是记忆。记忆库搜寻的电码传输,对我这种年过半百的人来说是要费点时间的。那是在独居守丧一段时间后,久违了的一种存在感。
原来我是存在的——
至少也一定是存在过的,所以会被记得,且不知何故被人寻找。
那名字曾具有过某种意义,显然已经在意识中埋得太深,稍加予以翻动,体内便产生莫名的心悸。
一种如此具体的知觉。一个从过去脱逃的名字。
那名字,曾是不能再提起的一个密码。如今从一个仿佛平行时空的梦境戏法中终于走了出来,只听见他殷勤地想填补我们之间不知所措的空白:这些年你都好?拨这个老电话号码还找得到你,真想不到呀——!
应付这种突发的记忆入侵,只好仿山谷回音拷贝同样的语句,含混过去不必仔细作答,直到尘封档案的下落终于被定位。
姚的声音穿过话筒,像一只嗡嗡徘徊的蜂,围绕着它记忆中的那座花圃。那座曾经短暂地盛放了一个夏季的花圃。
三十年就这样过去了,三十年成为记忆度量衡上的一格单位,一万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