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着赶公交、找路、办手续,玩偶熊掉在什么地方都有可能,他心里知道,找不回来的。
其实尚楚没觉得特别伤心失落,他对这种事情向来没什么执念。
睹物思人这事儿吧,他妈刚去世头两年他还有点儿相信,久了就知道这都是那些写的瞎编出来赚读者眼泪的。
睹物根本思不了人,他天天月月都带着那只熊,但还是在一天天、一月月的循环中忘记了他妈长什么样子。
她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,尚楚现在回想,只能模糊地勾出一个轮廓——她原本有一头长到大腿那么长的头发,后来剪了拿去卖钱,只剩一头齐耳短发;她很瘦,左边额头有个被酒瓶划破的伤疤,坐在床沿拍手,朝他笑,喉咙里发出“呜哩呜哩”的声音。
她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,做好早饭后骑着自行车去厂里上班,十一点下班,回家做午饭,等尚楚下课回来吃完饭,她洗好碗,才有时间在床上躺二十分钟,起来后又往厂里赶,一直到晚上五点半,回家后继续热饭洗碗擦地洗衣服。
尚楚把她每天单调的活动行程写在纸上、贴在墙上,每天都要看好多遍,但“遗忘”这件事似乎是不可逆的,九岁生日那天他从梦中惊醒,抱着他的熊大哭了一场。
梦里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