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。
去A镇的这一路并不好走。
关容做决定的时候压根没记起春运这种东西,他出门也从来没这么艰难过,几经辗转才托人买到一张火车票,不仅是慢车,还是站票。
他在火车站取到票后犹疑很久,背后不停有人在推搡,连逆身都困难。终于是咬咬牙,彻底接受要被人流裹挟的命运。
从上火车到下火车,将近二十个小时,关容硬是一口东西没吃,只喝了半杯水。到达终点站已经是年三十的中午,他隔着黑压压的人头,在车窗玻璃上不经意地看了自己一眼,立即撇开头去。双腿酸胀得厉害,多半是肿了。本想下了车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,直到被人群推挤出了火车站都没找到机会。
出了站不停有人来拉生意,吵得人耳朵嗡嗡响。关容被行人巨大的包裹撞了几次,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冒。
他找了个司机问路,得知去A镇还要坐两个小时的汽车。礼貌地道完谢,走到车站对面的路边,一气抽完两根烟。
关容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冲动过,当年跟张柯在一起时断绝父子关系,从单位离职亲手毁掉前程,他都觉得一切全在掌握之中。现在只不过追着陈越持穿过了几个城市,他却忽然觉得自己有病,蓦地有点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