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着头喘气,那喘息声又急又短,仿佛在压抑着什么。
被他压在记忆深处的幼年记忆趁虚而入,在此刻从阴暗里探了头,将他整个人往下拉,被人抓着头发按在水里的窒息感慢慢爬出来,顺着记忆神经爬到大脑皮层。
恍惚之间燕青之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盛夏,那个到处充满着聒噪的蝉鸣的夏日,在那条湛蓝得一眼望到底的小河里,他被那个男人抓着头发,一下一下地往水里按。
脚踩不到底,头抬不起来,只剩下水往鼻子里嘴里眼睛里钻,什么都听不真切,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气声,濒临死亡的恐惧一寸一寸磨着神经末梢。
绝望又无助。
让奒慌了,他大声叫了坐在高椅上的救生员,救生员见情况不对劲,下了高椅就往这边跑了过来。
“这位先生,你还好吗?我……”
“滚啊!”燕青之甩开救生员搭在他肩上的手,睁开的眼睛通红,里面布满了血丝,整个人有种异常的狼狈,这种狼狈和平日的燕青之大相径庭,就像不会出现在他这个人身上一样。
让奒以前也这么认为,在他的认知里,燕青之一向是个内心无比强大的人,这个人上辈子喜欢他却从没告诉过他,为了捡他的照片被车撞死也没流一滴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