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大婚夜里,他穿着大红喜服,红烛摇曳,他被这烛影摇红晃得有些头晕,本有三分醉意,此时也到了七八分,他矮身坐在床沿上,身边是他的新娘,他勉力想了想,终究没有想起她长什么样子,微微叹了口气,在心里劝解自己,长什么样子都不要紧,反正年深日久,再清楚的长相也会变得模糊。
他抬手想松一松领口,那边的人却扑通一声跪在他跟前,新娘子自己掀了盖头,他终于看清了她的长相,极普通的五官,脸颊却大了些,显老相,此时化了妆,红的红白的白,却并不是锦上添花,倒像是把缺点烘托的更明显了。
他被她这一跪惊了一跳,蹙眉看着她,见她带着哭腔求他,请他今晚别碰她,她说她身上不方便。他那时只有二十岁,许多事情都是第一次,他有些懵懂,但也觉得这里头似有难以启齿的故事,或是事故,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,回身从那繁复的拔步喜床上拿了个大红的枕头,下了踏步,向外间走去,他走得无甚感情,枣红色的袍角略过她手背,一阵寒凉。
才回过门,吴妈妈就发现了这新媳妇的问题,端上桌的乌鸡汤、珍珠鲜鱼豆腐汤、白玉蹄花,连香油糟毛豆,都要掩着口鼻,再端近些,就要吐。这让她心里一惊,这是害喜,怎么会害喜,这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