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示意他看高处“泛夜大鸿胪一人在那处,恐是在想何事出神。左右下午有雨,你同王爷也不便再探看地形。你回营中去再寻把伞来予他罢。十哥营帐中只余这一柄了。”
意料之中,铸丰一脸不情不愿,只别过脸去,佯做未闻。我抿唇忍住笑意,认真道“我知你不喜泛夜大鸿胪。只是不谈他对外代表泛夜,与其关系涉及胡汝;只道你应对王爷与其计划略知一二,也至少需做全表面功夫啊。”
“知道了……”抬眼望了望伞面,铸丰退出伞下,冲我微一施礼,随即碎步离开。我望着他背影渐远了,回眸再看一眼高坡,却见宗政煦不知何时已转了身看过来,眸色氤氲,雨幕重帘。
他本就身材颀长,今日在雨中着一身青色直领长袍,腰间依旧是那枚连中三元翡翠玉佩,更显得君子翩翩。只是这袭烟青色衣裳……几乎要与远山融为一体。
对视良久,我暗叹一声方要拾裙而上,宗政煦先阔步而下,片刻便走至我身前。下意识因这冲劲后退一步,即刻尴尬。这是自那日他借萧显晦面孔诉明真情后我二人第一回独处。
垂眸盯着裙摆图样,我伸臂将伞递去举高,后背渐生濡湿。我尽力扬手,臂膀已酸痛。
兀自沉默,几乎对峙,宗政煦许久方隐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