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明朝官员俸禄微薄却是不争的事实,阖府上下从眷属到丫鬟仆役,总共有一两百人,这么多人吃喝用度,说起来真是一个无底洞,以自己和儿子两个人的俸禄肯定是不够的。京官的大部分收入,都靠门生和各地方官员的孝敬。一路青云直上位列台阁,每年收到的孝敬比俸禄高出十倍百倍,他从未为那黄白阿堵之物犯过愁。可自他被皇上斥退出阁去抄《永乐大典》之后,非但门庭冷落鞍马稀,各省地方官的冰炭敬(地方官送给京官的常例,夏曰“冰敬”,冬曰“炭敬”)也立刻锐减,老家江西的各级官员因念着家乡出了他这么一位当朝一品大员,尽管还是按着时令奉送如常,但数目已是大大减少;而那些门生故吏要么改换门庭从此与他老死不相往来,要么被卷土重来的夏言整得狼狈不堪,自顾不暇之时也就顾不上孝敬他这个恩师。在捉襟见肘之时,他一度也曾想过裁减佣人节省开支,但儿子却坚决不同意,说虎老威还在,人倒势不倒,爹既然官已做到这个份上,必要的排场便不能不讲,抬轿的轿夫,侍弄园子的花匠,做饭的厨子,外院的书童,内府的丫鬟,一个也少不得,然后便主动接过了执掌家政之责。说起来这几年家中的一应用度开销还全靠儿子撑着,总算没有落到入不敷出、山穷水尽的地步。他情知有愧于儿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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