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,杨金水都已经来半天了,近在咫尺的黄锦却没有回来。
黄锦为人憨直,少机心,陈洪倒不怪他有意轻慢自己这个掌印,想必是有事绊住了腿。但事体重大,他不回来,陈洪一人也不好独自做主,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杨金水扯着闲篇。陈洪是苏州人,杨金水是杭州人,两人却都是少小离家进宫,多年来也一直没有机会回去,一起追思江南的风土民俗,倒也谈得是甚为投契。
正说着热火朝天,厚厚的门帘子突然掀起了一阵风,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、提督东厂黄锦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:“有劳陈公公久等了!咦,杨公公也在啊!”
见黄锦主动向自己拱手,杨金水慌忙离开座位,给黄锦叩头:“奴才给黄公公请安了!”
“别别别,咱都是兄弟,可不要这么多礼。”黄锦本想伸手去搀扶杨金水,却看见他一身官服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妥妥帖帖,再看看自己沾满污垢的手,歉意地一笑:“手脏,咱家就不扶你了,快起来吧。”
陈洪也注意到了黄锦不但手上沾满了污垢,身上的粗布衣衫更是布满了黑色的灰渍,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,不禁揶揄他说:“我说黄公公,你早起说是回乾清宫料理宫事吗?怎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