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当真是两淮盐商凑出来乐输朝廷,供奉圣驾南巡一应开销,为何不禀报各位钦差,却要送到咱家这里来?”杨金水继续敲打赵自翱说:“咱家在宫里当了好多年的差,什么人没有见过,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,你还跟咱家玩那些猫腻!”
“不敢,不敢……”赵自翱赔着笑脸说:“下官当初是想禀报各位钦差大人,可那个高拱不领情,吃完喝完嘴一抹,说翻脸立时就翻脸。下官怎么敢提说此事?公公您是知道的,下官虽不堪大用,毕竟当着两淮盐运司衙门的正堂,管着那些盐商。万一一言不合,他当场让下官下不来台,下官的脸不是就丢在李纪家里了吗?下官个人荣辱事小,却关乎朝廷体面、官府威势,下官可不敢冒险造次啊……”
杨金水不满地说:“你既然知道高大人一行人刚从苏松二府过来,看多了灾民哀鸿遍野、嗷嗷待哺的惨状,就不该让那个李纪出面在家中接待,还要摆出那样奢华的排场。难道你不知道,当今圣上最是恭行俭约、爱民如子,古往今来,没有哪朝哪代的皇帝能比得上。高大人是皇上身边的人,耳濡目染,节操自然非寻常官员可比。面对此情此景,他若是无动于衷,坦然受之,那才真是没了肝肺,传到朝廷那边,皇上责问下来,高大人如何回话?你赵大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