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联想到当日在偏殿耳房吕芳那个阉奴对自己的旁敲侧击,严嵩便把脸沉了下来,摔开儿子的手,径直朝内院走去。
严世蕃何等机敏聪慧,立刻就猜到父亲为何不高兴,忙挥挥手,驱散了家人,跟在父亲的身后,亦步亦趋地来到书房。
进了书房,严嵩看见房中已经摆上了一桌酒菜,都是自己平素爱吃的菜肴,看来儿子是准备和自己一边对坐小酌,一边商议事情。但他余怒未消,仍板着脸,走到躺椅上仰躺了下来,闭目养神。
严世蕃乖乖地走到严嵩跟前,蹲了下来,先帮父亲脱去了厚底官靴,换上了布鞋,又把父亲的腿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,有轻有重地捶了起来。不但如此,他还仰起脸,用那只独眼无限依恋地望着父亲,哽咽着说:“才几日不见,爹的白发又多了不少。国事重要,爹的身子骨也不能不顾啊……”说着,独眼之中竟真的流出了眼泪。
严嵩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,从小溺爱无比,见他如此孝顺,方才的怒气都化作了恨铁不成钢的一声长叹:“唉!大明朝的家,有皇上在当着,为父累一点倒没什么,鞠躬尽瘁、以报天恩也就是了。惟是你……日常起居诸事,为父原本不该过问太多,但洁身自好,惜福养生,既是我辈士人应有之德,亦是我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