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是多么千疮百孔,你也亲眼所见。我在关中苦心经营多年了……我知道你不满我毒杀孝武帝。可是难道你不知道他当初在宫里日日谋划要除掉我。——是我将他迎来长安摆脱了高欢的!当日我若被他所杀,以元氏之孱弱,怎么对抗高欢?何况西有吐谷浑,北有茹茹。他有那个能力吗?!这不是一个好时代,我们得尽力活下去。期弥头,我只想你给我一个承诺。你若懂个中艰难,给我一个承诺。”
独孤公子沉默着,半晌,说:“黑獭,从你把她夺走的那天开始,我们就已经反目了,不是吗?”语气低沉而伤感。似沉沉黑夜中的一双手,缓慢而沉重地,在如玉无暇的身躯上抓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。
是啊,他眉已断,他剑已拔。他们已经反目,兄弟义绝了。
为着一些说得出的堂皇的家国事,和另一些说不出的隐秘的儿女情。
宇文泰的声音冷了下来:“期弥头,我难道不知道么?这几年你在洛阳和荆州都励精图治网罗人心,不过是为了有一日将我打垮,将她夺回去。”
四下里静悄悄的,一丝风声虫鸣也无。只有宇文泰那凉透骨髓的声音,萦在不安的夜里。
“可是来不及了。我和她已有了孩子,你什么都来不及改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