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搁下匕,端碗饮尽牛乳,按了按发紧的眉头,提笔继续书写还剩一半的工尺谱。
渠奕径直地走到元灵均身后,捞起她垂落在脸侧、遮挡了视线的长发。
“你回来啦,是去前面会客了吗?我也才起来一阵,等写完了这个就准备安寝,明日朝参要早起,不能迟到。”
元灵均埋首于工尺谱间奋笔疾书,头也未曾抬一下。她的表情隐藏在晦暗与灯光的阴影里,轮廓温和得不带锋芒。
渠奕扶住身侧的七弦琴,琴音从他指间缓缓流出。
元灵均抬首去寻他的身影,愕然发觉屋内的宫人都已退下,她看见渠奕从裀褥上站起来,宽大的袍袖轻拂过琴弦,发出悦耳的微鸣,拂动的绿色轸穗与覆在几上的袍角纠缠在一起。
他去外间拧来了热巾帕,掰过她的脸,小心地拭着:“你不开心,在我面前不必强忍。看看,眼睛都红了。”
“哪里不开心了。”元灵均狡辩,“明明是今夜风太大,侍女不尽职忘了关门窗,吹得我头晕……哎哟!”渠奕弹了她的脑门一下。
元灵均下意识地捂额头,被一把攥住了手腕。渠奕勾着唇,好笑地问:“主君是要在自己脸上作画么?”原来掌侧不小心沾到了墨汁,连手腕都没能避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