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好开着透气——他这个亭子间的楼板实在不行,底下灶披间里的油烟窜上来全在这里,时常要开窗开门散味,所以他给她的那一卷申报纸也满是烟火气。她织的那条围巾让他有些惊喜,他试着围起来给她看,疏密不一的针脚,围在脖子里也不甚舒适,末了他又拿下来整齐折好随手放在了床上。前楼里的房客回来了,看这里开着门,在门口和他打了两声招呼,亦向她点点头,返身门一关,房里脸盆热水瓶撞击的汀呤嘡啷声响传来,一扇门等于未关,“一览无余”的生活。她也实在无心思在此久留,他过会儿又有事情要回红鼎坊,两人出来便一路往东朝红鼎坊的方向慢步走去,太阳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散淡的游魂般……这一片的街景俱蒙上了淡糜的秋气,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茫然。
在棋盘街那里的电车站台,他陪她等车,她有意别脸往北望去,对面高楼上的太阳光斜照过来,打在这里一栋建筑的窗玻璃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,那一片明晃晃下面的车流行人都有着一种悠远的灰,肃然凉薄。秋的街风分外有股岁月感,拂动她已齐肩的头发,她陡然有种无可抗拒的脆弱——他似乎也理解她的不愉快,过来握住她的手,手里无意识握捏了几下,想说什么却没说……后来车来了,她抽手离去,他亦没有再喊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