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停人力车,下来朝他走去,在他面前站了一瞬,叹了口气看不下去地伸手拉起他一只胳膊,拉他起来站定,又俯身拎起地上的衣物抖了两下。“住哪里?”他问了一声,而他也是醉得一点数都无没,根本记不起来住址,他深深呼了口气,决意还是送他回顾家。人力车行至半路,他好似是清醒了些,也认出了连生,尽颠三倒四和他说着一些自相矛盾的话,一会儿说唐先生帮了他忙,一会儿又说姓唐的流氓做派使手段制约他,自暴自弃恨自己无能,后来讲起苏佑玲,说唐先生待她很好,又说唐先生打她,一个耳刮子够狠……连生烦躁地一声“不要讲了……”,他又磕在车子扶手上呕吐,他在一边冷眼旁观……这一路他讲了很多,在外混迹的苦闷,无人相助的艰难,且懊悔且无奈,关于苏佑玲也说了些许放肆的话,连生听在心里,沉默了一路,不知他是基于愧疚之心,还是他原本就存有此般心意,而此刻他只能当他一席酒话,一句“喝多了……”打断,拉下车连人带物交还给顾太太。
半夜三更顾太太出来时是“哟”了一声,时隔一年的此时见到连生,她是颇为讶异且有着一份异样的感情的,他和苏佑玲的事她早已听说,想不到他倒还会过来,她这下经不住带着一种别样的心情喊了他一声“连生是侬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