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里有人在走动。她摸黑坐起身,被一只粗糙的大手压着脑袋捂住了嘴。脑仁一紧,她正要挣扎,就听见那人凑过来出声:“嘘——”他说,“丫头,是我。”
沙哑,低沉。是马老头的嗓音。
许菡僵住了身体,不再动弹。
摸索着摁亮床头的灯,马老头就站在床边,披着那件破洞的军大衣,佝偻着背,眯着独眼,上下打量她一眼,咧嘴露出一排玉米粒似的黄牙,哼哼冷笑,“你这日子过得挺舒坦啊。”
捉紧被子,许菡留意着隔壁屋里的动静,却听不见半点声响。
“阿良怎么了?”她问他。
“吹了点药,小屁股睡得跟死猪似的!”“咔咔”怪叫两声,马老头往脚边的垃圾桶里啐了一口,一屁股坐到床沿,拽了她的胳膊恶狠狠地瞪她,身上一股子腥臭扑过来,“你跟那些条子都说什么了?曾景元的洗脚店都被抄了!他现在到处找你,逮着了就要剁碎了喂狗!”
许菡蜷紧了埋在被子里的脚趾。
“狗娃呢?”
“死了!”他甩开她的胳膊,使劲扯了把肩膀上的军大衣,指头直戳她的脑门,竖起眉毛龇牙咧嘴地骂起来,“东西烂在肚子里,刚回去没多久就死了!我早告诉过你不要管闲事!他被